正當瘋狂蔡粉萬事俱備快要出發參與說了一年要再回大安森林公園哭跨年的時候,就在刹那間被襲倒下了。然後我的假期便由台北轉移到病床上,原本要看的《愛情萬歲》轉移到病房的眾生相,身體的傷痛與心靈的創傷都遲緩了兩三天後才浮現,習慣的自主活動也只能被動的耐心等待安排。
那天我如常回到我靜修的地方,如常的下船如常走路如常的跟房子樓下那只有時不太友善的狗打個招呼,然後牠已一聲咆哮的噬了在牠口前我的右前臂了。之後的記憶大概就是倒下反抗尖叫,狗好像還趁我在地上多咬我一兩口,接著我已是一陣麻痺,還有地上的血跡斑斑,還有跑出來比我更慌亂的狗主,冷靜指示狗主幫我包紮看得見的大傷口(少時在紅十字會的急救課程畢生受用!),再安頓一下便搭船回城求醫去。
在救護車在急症室在病房,每次都要翻開那蓋住了的血肉模糊撥弄處理,每次都得冷靜地重複一次讓人動魄驚心的事發經過,就像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跨過那沮喪不安的關口,眼前都是苦難與忙亂的嘴臉,還有暴燥與溫柔之間的勤勞醫護。
為了應付兩次的手術,也只能禁飲禁食空肚耐心等待。公立醫院就是這樣,這類急症手術都在一條龍,有更嚴重生死攸關的就會插隊(急症室等候也如是),在醫院能做的就是耐心等耐,反正氣急敗壞也沒用,更會影響個人狀態。首兩三天大概是餘悸裏的感覺延緩,愛吃如我卻沒預期的飢腸轆轆,要注藥要洗傷口,護士們溫柔的問我痛嗎?我用練習瑜伽時的深呼深吸就熬過了,還笑說這些根本不比遇襲時的痛楚。能吃便吃,不能吃就不吃,累了躺下休息就是了。
慢慢的習慣了病房的日常節奏,早睡早起。原本要趕在遠行前完成的功課批改,就打開電腦的慢慢在病塌中趕上進度,塞住了耳筒聽聽音樂聽聽電台重拾一點與外面世界聯繫的感覺。對於這位完全自理不找麻煩的病者,醫護如無必要也不來打擾,每一組人都聽過了我的故事也沒再好奇追問因由,就只是如期注藥量血壓吊點滴就好了。
鄰床的有傷後手術在療養的優雅女士,有小腿都爛開了的婆婆,有吃喝排便都要在床上的,還有兩三個拒絕合作的厭世長者,各有因緣帶著各種情緒在醞釀,來來去去車水馬龍。這裏叫矯形及創傷外科,病床上的人大概都有些傷勢要被扶正吧?我就當是退修吧,到處跑得太多了就靜修一下,修訂我的作息習慣,慢慢感受自己一直承受了卻沒好好處理和面對的創傷,而原來創傷這回事,真的有時會在相關情境下突現,有時又在平靜時浮現的⋯⋯
(待續。下回談談做手術的身體奇異感覺,還有被襲後的創傷後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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